八二章 没有头发又如何_听说这个故事有点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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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二章 没有头发又如何

  第二辆车下来的妇人看起来比第一个舒服多了。

  她的穿着跟紫璟差不多,头上的钗钿比她少两支。

  脖子生疼的紫璟有点羡慕她。

  那妇人虽也画了面妆,但没有为首的浓,身量也不似为首的窈窕,可小动作却很多。一下轿就一副面朝天鼻子朝地目空一切的姿态。

  第三辆下来的,似乎是个没品位的小姐。

  只见她十四五岁的年纪,乌发半梳,简单地挽了个灵蛇髻,披着件银狐披风,倒也长得妖娆艳丽。

  等她们昂首阔步在紫璟面前走过后,她便领着秋月跟了上去。

  就在她走得腰酸脖子疼快要放弃的时候,终于看到一座灯火辉煌的宫殿。

  有内官高声呼喊:“高阳大长公主到!”

  里面或坐或倚或站的好些人闻言,都走了出来,依着头上钗钿的数目排列朝着为首的妇人行礼。

  原来她是大长公主,难怪这么气派。

  “高太妃,谣王妃到!”内官再次高喊。

  只见宫门外浩浩荡荡走来一支十人左右的队伍。

  为首的,是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妇人。那妇人跟所有人一样,都梳着髻首和钗钿。不过,她头上的钗钿比大长公主的多,足有十二支。

  跟在老妇人身旁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妇人,穿的衣服款式与大长公主的差不多,头上也是九支银钿。

  大长公主见着高太妃一行人,也要向她们行参礼。

  两厢行礼完毕,便相互寒暄着走了进去。

  本来宽敞的大殿一下子热闹起来。

  各家世妇王妃公主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天。

  紫璟站在一旁听了半天,发现她们聊的基本是自家相公,或者今日贺寿的礼物,亦或者是时下哪家官人又纳了几房妾室的八卦新闻。觉得甚是无趣,加之殿内座位又早已被人占完。腰酸脖子疼的她决定到殿外看看,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歇一歇。

  “主子,外面风大,你要去哪?”秋月见她要出去,连忙上前问道。

  “我想找个地方坐坐,站着好难受。”紫璟苦着脸道。

  “奴婢让她们给您腾个位置。”

  秋月说着,不容分说,走到一个三钿世妇前不知跟她说了些什么,那世妇果然让出位置,朝她微笑行礼,走开了。

  紫璟走过去,刚坐下,高阳大长公主身边一直站着的姑娘走了过来。

  那姑娘身边的婢女率先开口,道:“我们姑娘累了,你让一下。”

  紫璟正要起来,秋月当即挡在她面前,道:“凭什么呀?我家主子也累了。”

  丫鬟直接一巴掌呼向秋月,斥道:“大胆奴才!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,我家姑娘又是什么身份。也敢在这儿叫嚣!”

  紫璟豁然站起,将秋月拉到身后,将巴掌还了回去,道:“我管你什么身份!谁给你的权力在这叫嚣打人?”

  丫鬟被紫璟打蒙了。

  而这一来一回,本来不起眼的她们,瞬间成了全场人的焦点。

  “英儿,怎么了?”

  高阳长公主等人走了过来。

  被唤作英儿的那姑娘抽泣道:“婶母,侄女就是站得有些累,见着这边有个位置,便想坐下休息一会儿。谁知,竟被这妇人给抢走了。她还恶人先告状,打了鸳儿,婶母,你要替我们做主。”

  高阳大长公主半眯着眼,上下打量了紫璟一番,道:“你是今早上从门外跟着我们进来的那个人?”

  高英:“就是她!所有人都对婶母行礼,就她目无王法无动于衷!”

  “你是哪个官员的内眷?本宫怎么没见过你?”高阳大长公主问。

  “诚王妃!”

  秋月报出这个名字时,整个大殿喧哗起来。

  跟着高阳大长公主一起来的五钿妇人冷笑道:“天下谁人不知道诚王生性寡淡,不喜女色,至今尚未婚娶,哪来的诚王妃?再者,诚王妃那可是个极尊贵的身份,你头上那五支钗钿,顶多也只是个公夫人。这点规矩都不懂,莫不是个刺客,趁机混进来想要行刺的吧!”

  “胡说!”

  秋月想要为紫璟辩解,却被她拉住了。

  “来人!将这个刁妇拖下去!”

  高阳大长公主喊道。

  “且慢!”

  一个声音忽然从人群之外传了进来。

  众人循声望去,一位簪着十二银钿的妇人正眉目含笑朝这边走来,道:“这位可是吴姑娘?”

  紫璟仔细一瞧,那妇人正是与高太妃一起来的谣王妃。

  紫璟:“你认识我?”

  “听我家王爷提起过,说六哥这次从南边回来,带回了个姑娘,姓吴,珍宝似的捧在手里。今儿得一见,果然国色天香。也怪道六哥这样守身如玉的人都为你破了戒。你要是累就到这边坐,这哪是你该坐的位置?”谣王妃挽着紫璟的手往高太妃方向拉。

  高英还想上去理论,却被高阳公主制止住了,道:“注意身份!”

  高英无法,只好吞下这个哑巴亏。

  紫璟被拉到高太妃专坐的小雅间内,谣王妃向端坐在软炕上的太妃福了福,紫璟见状,也按着她的模样跟着做了一遍。

  “坐吧,都是自家人,用不着那么拘谨。”高太妃微微抬了抬手,指着一旁的椅子。

  紫璟注意到,太妃的指甲很长,是金色镂空纹样的,目光假装不经意瞥了谣王妃一眼,她手上也有带,不过只带了一支银色的,在左手尾指上,式样很是好看,只是感觉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。

  谣王妃得了太妃的指令,拉着紫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,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无非是问一些她年纪出身的问题,紫璟都做了斟酌性回答。

  不一会儿,殿外头传来内侍的传呼声,“南阳长公主到!”

  一直处于万分紧张状态的紫璟眸光一亮,目光转向门口,只见元熹一袭鹅黄鞠衣披着个酱紫兔绒斗篷从门外跨了进来。

  她头上发髻跟高阳大长公主差不多,一样的金九钿,只是她是高阳的侄女,按着辈分,她也得向高阳大长公主行礼。

  这礼行得很轻,仅是微微蹲了下。

  她的目光在殿内众人脸上游走,仿佛在找人。

  很快她找到了目标,朝紫璟跑来,道:“皇婶原来你在这儿!让我好找!快过来!”她拉着紫璟就往殿外拽。

  紫璟被她猛然一拉起,整个发髻因重心不稳往后坠,啪哒一声,吓了她一大跳,连忙蹲身去捡。

  可这一幕,俨然已经被场中众人看见,且引起的轰动不少。

  所以,当她将髻首捡起来的时候,看到的,尽是场中人半带震惊半嘲笑的神情。

  “皇婶你……”元熹看着她那光秃秃的脑袋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
  “竟是个秃剌子!诚王爷相中的,竟是个秃剌子!”一个声音在突然在人群中响了起来,这显得格外的锐耳。

  紫璟随着众人的目光寻了过去,竟是跟着高阳大长公主来的那个五钿夫人。

  “大嫂!”大长公主拧紧眉头低声呵斥道:“注意规矩。”

  那妇人闻言,方收了笑声,道:“难道你们不觉得好笑吗?”

  众人:“……”

  “你觉得很好笑吗?”

  一个阴沉的男人声忽然从门外响起,紧接着,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伴随着风雪掀帘而进,正是元彦和。

  让场内众妇人更惊讶的是,他的头,竟也是光溜溜的!可尽管如此,依旧遮挡不了他倾国倾城的盛世美颜。

  “六郎,你怎么来了?”

  紫璟吃惊瞬间,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前,摸了摸她柔软的脑袋,笑道: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言毕,便朝端坐在高位上的老太妃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,道:“和儿替桑儿谢过高娘娘的照顾!”

  “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啊?”老太妃眯着眼睛朝前瞅道,似乎眼神不大好。

  “回娘娘,前段时间孩儿南下,不小心吃错了东西,亏得桑儿帮孩儿引毒,才捡回这条命。就是可惜了这头发了,还顺带连累了桑儿跟我一起遭罪。”元彦和道。

  “吃错了东西?”

  “那是南边特有的一种毒菇,叫往生伞。都怪孩儿见识鄙薄,让娘娘挂心了。”

  “听亭儿说,你这段时间总往外跑,可要小心了。特别是南边,听说那里兵荒马乱,短短几年,就更换了好几个国号。皇帝暴虐,臣子造反,兄弟反目,叔侄相残,这些事情天天都在发生,搞得整个国家乌烟瘴气,无君无父无兄无子,天纲人伦,全都乱套了。还是我们这里好,太平盛世,海晏河清。你啊,还是少往那边跑的好。”老太妃道。

  “谢娘娘提点,孩儿记住了。”元彦和道。

  “六哥,你怎么进来了?害得我好找!”门外一股冷风吹入,元睿亭那排金光闪闪的牙顿时映入众人眼帘。

  只见他朝笑呵呵朝着场内众人挥手而过,进入里间朝高太妃行了个礼,喊了声娘后,望向身旁两人,嘿了一声,道:“你们这么一站,还真天造地设的一对。难道今年的流行风向改了,回头我也剃一个,随个潮流!”

  “胡闹!”高太妃呵斥道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!头发岂是你说剃就剃的?你六哥那是迫不得已,误食了东西。你啊,天天在外头鬼混,什么都得尝个鲜,赶明儿你要是敢把头发给弄没了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
  “娘娘有事,孩儿便先行告退了。”元彦和说着便取过秋月手中的雪绒斗篷为紫璟披上,一起出了月暖阁。

  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
  紫璟被他拉着,小心翼翼地跟着跑,满身的衣服禁锢了她的动作,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了。

  元彦和在一个偏殿门口停了下来,将门推开,道:“进去。”

  紫璟因为他的蛮横感到气愤,趁着一汪泪水委屈巴巴看着他,一副要哭的样子。

  元彦和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惹笑了,捏着她的脸问:“你这模样是跟谁学的?你的嚣张放纵无所畏惧哪里去了?”

  紫璟红着眼,咬着嘴唇眼泪控制不住扑簌簌往下掉。

  她也不晓得是跟谁学的,反正遇见他之后,就是想哭。开心想哭,难过想哭,受了委屈想哭,没受委屈也想哭,反正哭就对了!

  他见她站着不动,就蹲了下来,将她扛进殿里,对跟在身后的秋月道:“在外头守着,有人问就跟他们说本王在里头!”

  “是。”

  秋月应着将门关上。

  他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,她却如同惊弓之鸟,拉着被子往里钻。

  元彦和没好气白了她一眼,将掉落到地面上的发髻捡了起来放在怀里,将上面乱掉的钗饰一一拔掉,重新簪好,拍了拍她,道:“我只是想帮王妃把这碍事的髻头装好,王妃在想什么?”

  被中人儿微愣,露出光秃秃的脑袋瓜子望向他那光秃秃的脑袋瓜子,问:“你为什么要把这秘密告诉所有人?这下好了,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诚王爷是个秃驴了。”

  “这不很好吗?你秃,我便陪着你秃,等你华发三千,我头发也长得差不多了。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不正是夫妻之道吗?”他道。

  “万一我长不回来了呢?你岂不是陪着我当一辈子的和尚?”她道。

  “那又何妨?和尚娶了姑子,摄政王爱上通缉犯,难道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就很浪漫吗?”

  “死相!”

  她怒嗔着跪坐起来,朝四周望去,发现这殿虽金碧辉煌,却让人感觉到一股说不出寂寞,像是来自曾经主人的无奈与悲伤。

  “这是我母亲的寝殿,馨兰殿。”元彦和见她好奇,便将前面上挂着的一副类似于送子观音图的画像取了下来,展开道:“这上面画的,便是我和我的母亲,兰美人。那时的我刚满一岁。画完这幅画的第二天,她便去世了。”

  紫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好朝那画望了过去。

  画中美人,一袭素白衣裳,披着一头白纱,温柔典雅,落落大方,跟民间的观音像真的很像。可仔细瞧,又是很不一样的。那美人的笑容里头,尽显苦涩。她虽极力想要营造出开心的模样,可越是这样,越事与愿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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